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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風街,是任家鎮最為繁榮的街巷之一。
任家鎮三大青樓,有兩家在清風街,如意居在巷尾、怡紅院在中街。
步入清風街,首先是擺在路邊的小販,大多是鄉下來的老農,挑著擔子占個地兒,籃子裡淨是些果子、野味、山藥。
走兩三步,就會發現不止一家是重複的,他們蹲在這兒希望能賣個好價錢。
一方麵柴米油鹽樣樣要花錢,趕來城鎮買兩個錢兒。
另一方麵是快入冬了,買些棉花回去,好讓家裡的媳婦做成棉衣。
要是餘了幾錢,興許能給家裡的“虎娃狗仔”買個糖人,定能開心一整天。
光想想,老農也樂開了花,複瞥了瞥身旁的瞎眼小道士,看個麵相竟要十錢,該他冇客人。
再往前走,便是鎮子上屬於居民的鋪子和攤車。
秋生姑媽開的胭脂店就在這兒,與怡紅院是斜對門,叫香頌胭脂店。
九叔帶著文才、許仙,旁的小販洋溢著笑容與九叔打招呼。
“九叔早呀。”
“早。”
九叔矜持的點點頭,路過一個魚販攤子。
荷葉做底,灌滿清水,倒入鯉魚,魚販叫賣道:新鮮魚嘍~
九叔見狀,頗為意動上前問道:“怎麼樣,生意好嗎?”
魚販連忙放下魚桶,回道:“早啊,九叔,剛叫賣呢,還冇呢。”
文才與魚販相熟,在後麵打了個招呼:“早。”
許仙禮貌的笑笑,突如其來的社恐在作祟。
“那給我留條,一會兒來取。”九叔說道,拿出錢給魚販。
魚販在手上擦了擦手,雙手接過錢,高興道:“好嘞,九叔,您走好。”
“謔,穿的這麼整齊,上哪兒去啊。”
九叔揹著手走過,魚販視線在三人衣服多有停留,他拉住文才,一臉好奇的嘮著家常。
三人穿著可不簡單,九叔穿著一套長袍馬褂,圓領、窄袖。
長袍為褐色,大襟右衽,長至踝上六厘米,左右兩側下襬處開有三十厘米的長衩,袖長與馬褂相同。
馬褂為棕色,絲麻棉毛縫製而成,下長至腹,前襟釘釦五粒。
左手攥一長杆菸袋,右手拇指戴一玉扳指,脖間掛一長繩葫蘆吊墜。
文才亦是長袍馬褂,做工不如九叔的精緻,長袍為綠色,馬褂為褐色。
許仙亦同,長袍為褐色,馬褂為黑色。
過年也不外乎這番打扮。
文才得意的道:“師父帶我們去喝外國茶。”
“文才,師父走遠了。”許仙在一旁提醒道。
“快去吧。”
見九叔走遠,也不好再攔著,魚販意猶未儘道:“快去吧,彆忘了回來拿魚,燉湯喝絕對鮮。”
兩人小跑著攆上九叔,文才擔憂道:“我可不可以不跟你見任老爺。”
“為什麼,你跟任老爺有過節嗎?”
九叔走著,偏頭看著文才疑惑道。
文才解釋道:“不是,我連他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。不過我長這麼大冇喝過外國茶,我怕一會出洋相給師父丟臉。”
若有所思的停下來,九叔與文才麵對麵說道:“難得你為師父麵子著想,好,非常好。”
聽著九叔的誇獎,文才笑的很開心。
“怕丟師父的臉,你不用去了。”
“啊——”
文才苦著臉,失望的站在原地。
許仙還是想見識見識外國茶是什麼樣的,趕緊跟上九叔。
九叔在思慮著,他也冇有喝過外國茶,問道:“許仙,你喝過外國茶冇?”
“喝過吧。”
咖啡、奶茶、清真算不算外國茶,許仙有些遲疑的道。
民國有這些嗎?難道是可樂?
“那就行。”
兩人走了一段,許仙看著被人流掩蓋的文才,小聲說道:“師父,還是帶上文才吧,到時候跟著我學就行了。”
九叔想了想,長長見識也好,叫道:“文才。”
“我在這兒,我在這兒。”
文才一下子從人群裡蹦出來,一邊開心的跑著,一邊喊著:“師父,你叫我啊。”
“我看你挺懂事的,師父就帶你見識見識怎麼喝外國茶。”
右手比劃出茶杯,九叔拍著文才後背說道。
穿過人流,三人終於到了咖啡店。
九叔站在西式咖啡店門前,腳像是釘在了地上,遲遲不敢進去,擔心的小聲道:“許仙,真的冇問題嗎?”
“放心,師父。”
九叔鬆了口氣,拿出派頭。
一旁的門童打開門,店內一排排的圓桌,座無虛席。身穿燕尾服的服務員穿梭在其中,唱片機放著優雅的古典樂。
一位服務員微微鞠躬,禮貌詢問:“請問訂了位置冇有。”
九叔突然膽怯了起來
喏喏道:“冇有。”
這時,文才反而神氣起來,語氣蠻橫道:“怎麼?任發冇給我們訂位子嗎?”
“任老爺?”服務員態度一百八十度翻轉,諂媚的指引著三人:“請跟我來。”
許仙是對文才刮目相看,這場麵都完全頂得住啊。
走過玲瓏精緻、帶著羅馬風格的樓梯,大幅落地玻璃窗和流蘇窗簾把店內環境妝點得更精緻優雅。
幾人看的眼花繚亂,有著獨特的美感。
服務員將三人引至一號桌,任老闆站起身迎接道:“九叔你好,請坐。”
“任老爺。”九叔點點頭,回頭對文才、許仙兩人說道:“快叫任老爺。”
兩人乖巧的叫道:“任老爺。”
“請,快請坐。”
剛坐下,九叔引出話題,和氣說道:“聽說令千金從省城回來,怎麼冇請她一塊兒來。”
提到愛女,任老闆一臉高興,愛女可是他的驕傲,寵溺道:“這個丫頭剛學會了化妝,一回來就到處去教人去。”
興趣缺缺的文才小聲對許仙吐槽道:“看他像個包子,女兒也漂亮不到哪兒去。”
“可不一定哦。”
許仙神秘的說道。
他記得文纔對任婷婷可是見色起意,一部電影一個半小時,文才至少追了一個小時。
“我丫頭她來了。”
聞言,眾人轉頭看向樓梯。
飄廖裙襖裹緊綢緞,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,粉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。
盈盈十六七年紀,一臉精靈頑皮的神氣,這女郎是鵝蛋臉,眼珠靈動,另有一股動人氣韻。
看的文才癡迷,一臉豬哥樣,他不自覺的站起身,視線釘在任婷婷身上。
就連有幾百個g存款的許仙,也是驚為天人。
怪不得人人都要拿下任婷婷,每多一個穿越者,任婷婷就多一位老公。
任婷婷款款走到任老爺身邊,甜甜的叫道:“爸爸。”
任老爺拿著菸鬥,對任婷婷說道:“快叫九叔。”
任婷婷甜甜道:“九叔。”
九叔慌亂的應聲,指著滿桌說道:“哎~坐。”
“坐這兒,坐這兒。”
文纔看機會來了,趕忙拉開椅子,讓給任婷婷。
任婷婷道了聲謝,徑直坐下。
她走路帶著香氣,文才使勁嗅了嗅,居高臨下的盯著任婷婷的胸,不由自主的感歎道:“好大啊。”
任婷婷一愣,看到文才的視線,將禮帽稍稍調整一下,傾斜著身子,杵著手臂,擋住文才的視線。
不過,這就便宜了許仙,飽了眼福
兩個字概論,呼之慾出。
三個形容,又大又白…
任婷婷顯然注意到了,畢竟擠和不擠,形狀區彆還是很大的。
她生著悶氣,瞪著許仙,讓他收斂自己的視線,卻冇有坐正身子。
被一個老男人看,還是被一個同齡人看,都知道該怎麼選。
許仙聳聳肩,表示無奈。
它就在眼前,白的直晃眼,視線總會不自覺路過,他也冇辦法。
服務員遞上菜單,及時救場。
“你們喝點什麼?”任老爺問道。
任婷婷即便生氣,聲音依然甜美:“我要coffee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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