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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淮庭眸光一暗,平生第一遭被人拒絕。
若是換了旁人,他絕對不會容忍。
但對上小姑娘清澈的眸子,他生出了無限的耐心。
“三日後。”
蘇瀅笑道:“我知道啦。”
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,蘇瀅朝門口看了一眼,再看向蕭淮庭時,蕭淮庭早已消失不見。
蘇瀅驚訝,“好心人大哥來無影去無蹤,是仙男嗎?”
珍珠提著食盒走了進來。
第二日,蘇瀅便開始琢磨起要送好心人大哥一份驚喜。
好心人大哥幫了她這麼多次,知恩圖報,她也得有往有來纔是。
她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,根本藏不住。
梨娘道:“小姐心不在焉,學也學不好,不如休息一日吧。”
蘇瀅哦了一聲,坐到椅子上繼續琢磨。
珍珠好奇地問:“小姐在想什麼?不如說出來奴婢幫你一起想,否則估計小姐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好。”
蘇瀅:……
蘇瀅:“我有一個朋友兩日後要回京城了,我再想送他一份什麼禮物。”
珍珠:“朋友?奴婢怎麼不知道?”
蘇瀅心虛地背過身去,“你就說送點什麼好吧。”
珍珠老實巴交:“送真金白銀。”
梨娘:“不可,錢財是俗物,小姐的朋友說不定會誤以為小姐在侮辱他。”
珍珠:“送江南特產。”
梨娘:“不可,特產他自己便能買,太不上心了。”
珍珠:“那你說該送什麼?”
梨娘對蘇瀅笑道:“小姐的朋友,估計也是富貴人家出生的,不愁吃不愁喝,最要緊的是心意。小姐不如為他獻上一段舞蹈。”
蘇瀅的杏眸亮晶晶的,“你說的有道理,你快教我吧。”
蘇瀅打起精神,和梨娘學習舞蹈。
從早學到晚,連夢裡都是在練習,最終的結果便是病倒了。
半夜起了高熱,現在退燒了,人還是迷迷糊糊的。
珍珠自責地道:“都怪我,忘了小姐身子不好。病好後,再怎麼說都不能讓小姐學舞了!”
再寒風中站了兩個時辰,蕭溪淩亂了。
出發前梳得油光水滑的頭髮,現在亂得和雞窩一樣。
他看著在風中站如青鬆的男人,小心地問:“爺,咱們什麼時候啟程?”
蕭淮庭看向城門的方向,淡淡地道:“不急。”
蕭溪繼續淩亂。
半個時辰後,一道黑影跪在蕭淮庭麵前,僅憑著身型辨認出是女子。
“爺,昨天半夜蘇小姐起了高熱,早晨退燒了,但精神不好,不能來送爺了。”
蕭淮庭手指收攏捏緊,深深地看了一眼城門的方向,丟下一句“照顧好她”便上馬奔馳而去。
……
陶妍清疲倦地靠在角門的門框上,同時緊張地四處張望,生怕有人瞧見了她。
牙婆為難地道:“小姐,這丫鬟雖然生的清秀,可是是個傻子,賣不出好價錢的。”
陶妍清看向站在牙婆身後的書蘭。
書蘭並不知道她在算計什麼,臉頰邊還殘留著些泥土。
陶妍清嫌棄地收回視線。
自從上一次方家出事回來後,書蘭便成了個傻子。
整日裡胡言亂語、自說自話,還去扒拉泥土吃。
陶妍清對她的情誼早就消磨掉了,現在隻剩下慢慢的嫌惡。
書蘭已經是她的累贅。
她皺著眉道:“你看著給便好,隻一點,把她賣的遠遠的。”
牙婆喜笑顏開,“好好好,包您滿意!”
陶妍清收了銀子,轉身進了江府。
書蘭還有最後一點作用。
她把鬢邊的髮絲撥亂了些,掐了一把腰間的肉,痛得她眼眶泛紅。
她要哭不哭地進了江昱錦的書房。
“小侯爺,書蘭不見了。”
江昱錦問:“怎麼會不見了?是不是出府去了?我派人出去找找。”
陶妍清抹著淚說:“不會的,書蘭傻了之後特彆乖,絕對不會跑出去的。說不定是被人害了。”
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江昱錦。
江昱錦皺起濃眉,“有話直接說。”
陶妍清哽嚥著說:“上一次在方家,蘇小姐把大氅給了我,我就想著派書蘭去給蘇小姐送衣裳,結果書蘭出了意外。我怕書蘭知道些什麼,就被蘇小姐忌憚上,書蘭凶多吉少。”
江昱錦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,心裡那一點對蘇瀅的愧疚在此刻蕩然無存。
“我就知道,那個蠢女人怎麼可能改好?你彆擔心,我現在就去把書蘭帶回來!”
說罷,江昱錦大步出去了。
陶妍清笑了,蘇瀅要和她鬥,還是年輕了點。
她拿著賣書蘭得的銀子去小廚房,準備給自
己加餐。
江昱錦氣勢洶洶地直接闖進了蘇瀅的閨房。
這是他頭一次進來,顧不得欣賞,直接繞過屏風走到了床邊。
蘇瀅整個身子縮在錦被裡,隻露出一張白裡透紅的小臉。
江昱錦愈發生氣。
害了人還能睡得這麼香甜!
果然骨子裡就是壞的!
虧他還因為弄丟蘇瀅心生愧疚。
這個蠢女人要想當永安侯府的少奶奶,就必須把骨子裡的卑劣改過來。
作為蘇瀅的未婚夫,他有這個責任幫她改正。
他粗魯地扯了下被子,“醒醒,趕緊醒醒!”
蘇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,杏眸裡氤氳著水光,似乎和平時不一樣,有點不對勁。
不過江昱錦正在氣頭上,根本冇注意她的不對勁。
他又扯了下蘇瀅細細的胳膊,怒道:“我和你說話,你趕緊起來!快點把書蘭找回來!書蘭她是個傻子,不會對你構成任何威脅,你何必要趕儘殺絕?”
蘇瀅燒了一夜,此刻腦袋裡還霧濛濛的,隻想再睡一會。
她也真的闔上了眼。
江昱錦暴跳如雷:“我在和你說話!你這是什麼態度!”
江昱錦拉住蘇瀅的胳膊往上扯,想把她拉起來。
蘇瀅渾身軟綿綿的,被他一拽,連人帶被子一起滾到了地上。
“小侯爺,你在做什麼!”珍珠從外頭跑進來,看到裡頭的一幕,嚇得魂飛魄散,同時對江昱錦的憤怒到了極點。
“小侯爺,我家小姐燒了一夜,早晨才退燒!你就算再不喜歡我家小姐,也不能這樣對一個病人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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