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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震聽到寧婉的話,眼裡流露出一絲不屑。
就憑她,能幫上什麼忙?
他再次打量了一番穿著病號服的寧婉,輕蔑地反問。
“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呢。莫名其妙就說要跟我合作,我憑什麼要相信你。”
寧婉對她的邀請避而不談,反而追問起這個,臉色青了又白,難堪地交代了前情。
聽完全程,許震頗為驚奇。
能做出這種事情,許震已經不知道該說寧婉是蠢還是膽子大了。可就是這樣一無所有的她,居然還留了後招嗎?
他有些好奇,朝女人揚了揚下巴,示意她跟上。
兩人來到了醫院廣場的一個僻靜角落。
許震轉身,看向被秋風吹得臉色發白的寧婉,臉上冇有一點憐惜。
“說吧,你有什麼能讓我幫你的資本。”
寧婉遲疑了一下,翻出手機裡的照片,隨後遞給許震看。
照片上的江凜眉眼恣意,撫摸寧知薇頭頂的動作卻極其溫柔。柔和的光落到兩人身上,親昵旖旎。
許震一驚。
一方麵是驚訝寧知薇和江凜私底下的關係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,另一方麵則是驚訝於寧婉居然敢不怕死地拍下這種東西。
他皮笑肉不笑地說。
“寧婉小姐膽子不小啊,居然敢算計到江三爺身上了。”
“您不也是嗎?我那個好姐姐是江三爺的新寵,你想動她,不就等於找三爺的麻煩嗎?”
寧婉從許震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彆的心思,隻好咬牙周旋,試圖將他和自己劃爲同一陣營。
她一個人當然不敢招惹寧知薇,但如果再多一個人呢?
更何況。
寧婉頓了頓,沉吟出聲。
“我在樂小姐的彆墅裡見過您,如果我從彆人那裡的得到的訊息冇有錯的話,您應該是樂小姐身邊的人吧?”
許震挑眉點頭,示意她繼續說下去。
“樂小姐那麼喜歡三爺,您說,如果她知道了寧知薇人前教她怎麼討好三爺,人後卻已經搶先一步爬上了三爺的床,她會怎麼做呢?”
以樂明玉的脾氣,到時候恐怕壓根不會聽寧知薇解釋。
許震顯然也想到了這茬。
“到時候您就拿這個照片去給樂小姐看,我相信會很有效果的。”
寧婉說完,看向許震的眼裡暗含希冀。
眼前這個男人,或許是她最後的希望了。
許震思考了一下,出於謹慎,他再度詢問道。
“既然這是一場雙向選擇的交易,那麼你的訴求是什麼呢?”
身著病號服的女人眼底燃起濃濃恨意,那陰冷可怖的目光像是要將心中所想之人剔骨剜肉一般。
“我要江淼死!要江家人都得到他們應得的下場!”
就算是許震,也在此刻被寧婉表現出的強烈情緒給驚了一下。
旋即,他蹙起眉頭,駁斥道。
“幾張照片換江家人的命?你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點。”
寧婉當然知道許震不會那麼好說,臉色躊躇,隨後附耳過去,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。
許震聽完,思量半晌這才同意。
“照片給我吧。”
見他同意,寧婉露出久違的笑容,眼裡閃過一道暗芒。
江淼,等著給她的孩子償命吧。
......
時間過得很快,老爺子在寧知薇養病期間還派人來醫院看了她一次,確認過她的身體狀況之後,決定將認親宴提上日程。
寧知薇本以為還要再過一段時間,事發突然,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。
為了提前準備,她讓江凜放她出院回江家靜養。
男人似乎有些不情願,“現在就要回去?”
寧知薇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對勁,試探地問。
“對,我想的是現在先回去熟悉一下情況,萬一到時候出現什麼突發情況我也好應付。怎麼了嗎,小叔。”
江凜看到她這副茫然不自知的模樣,似笑非笑地鉗住她的下顎。
“回去了不方便了。”
他這話一出口,寧知薇還冇明白是什麼意思。
反應過來後,羞惱地避開了視線。
他怎麼淨想這種事情?
“乾嘛,生氣了?”
聽江凜這麼說,女人一抖,眨眨眼,再度揚起乖巧的笑。
“我怎麼會生您的氣。時間不早了,我們走吧。”
“走之前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江凜神情散漫地拉住寧知薇。
後者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帶她去見一個人?見誰?
這個疑問在江凜把她帶到私宅的地下室的時候,也得到瞭解答。
光線昏暗的地下室偌大無比,裡麵的構造和監獄相似,是一間連著一間的鐵欄房間。
寧知薇來了私宅這麼多回,卻冇有一次發現居然地下還藏了這種地方。
幾乎是在踏足這個地方的一瞬間,寧知薇就控製不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因為幼時的影響,她對地下室這種地方有著生理性厭惡。
她總覺得,接下來江凜給她看的東西會超出她的預期。
男人依舊是那副憊懶的姿態,頭也不回地往前走。寧知薇也不敢多說,沉默地跟在後麵,直到江凜在靠裡麵的一間房間前停下。
伴隨著開鎖聲響起,寧知薇也看清了裡麵關著的人是誰。
原本身形健壯的男人被鐵鏈呈大字型束縛在一個巨大的鐵十字上,因為不斷掙紮,他的手腕腳腕已經血肉模糊,暴露在外的傷口猙獰可怖,能和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刑具一一對上。
是徐彪。
看到門口來人,徐彪抬起頭,寧知薇也徹底看清了他的臉。
無數交錯縱橫的血痂,猶如蟄伏著的醜陋蛇軀,繞在一個被熱鐵烙出深刻見骨的傷口旁邊。
一陣不適湧上心頭。
徐彪看到是江凜和寧知薇,情緒激動地抽搐起來,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,可無論他的嘴怎麼動,都發不出聲音。
寧知薇一驚,強忍著聲音裡的顫抖看向江凜。
“他這是怎麼了?”
男人似乎冇有察覺到她的異樣,輕描淡寫地回答。
“冇怎麼。剛送進來的時候骨頭太硬,我就叫人把他的舌頭拔了。”
“那邊有很多好玩的,你要試試嗎?就當給自己出出氣了。”
寧知薇知道他說的是徐彪打她的那一槍。
她看向已然成了血人的徐彪,和身邊雲淡風輕的江凜,心裡忽然萌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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