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成為發瘋文女主的那一天,正好是我的虐文女主閨蜜許洛被迫害致死的那一天。
她是虐文女主,天生戀愛腦,即使知道眼前男人不可靠,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淪陷。
在經曆過流產、被羞辱、被出軌之後,她心灰意冷想要離開,卻慘遭車禍,而保險受益人,正是她的丈夫陳剛。
那一刻她才突然意識到,唯有發瘋,可治渣男。
於是她找到了我。
再睜開眼,我成了許洛。
陳剛躺在我身邊,睡得正香。
我心裡直犯噁心,強忍住直接一刀嘎了他的衝動,打開了手機。
2022年3月3日,陳剛出軌前半年。
「嗯……」感覺到我的動作,夢中的陳剛翻了個身,轉向了我這邊,迷迷糊糊想要抱我。
「唔……yue——」
我冇忍住吐了。
朝著陳剛的方向吐的。
還在夢中的他被我yue了一頭的嘔吐物。
「臥槽尼瑪這什麼玩意兒????」
他瞬間驚醒,鼻腔裡都是我嘔吐物的味道。
陳剛暴怒而起,我咂咂嘴:「蒜蓉小龍蝦,蒜蓉雞翅,蒜蓉扇貝,蒜蓉炸醬麪……哦對了!吃麪的時候還配了生大蒜!嘿嘿,香吧?」
哎,第一次發瘋,不太熟練,發揮得一般。
陳剛暴跳如雷,正要發火。
我指指自己肚子:「不好意思哈,我懷孕了。」
2.
「老婆老婆,我回來啦!嘿嘿,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好東西?」陳剛手裡提著一隻老母雞,滿麵春風地進了門。
自從懷孕後,他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,在我麵前也儘量收斂了自己的暴脾氣,能動口不動手。
這倒不是因為我,而是因為他媽。
「她都懷孕了,肯定跑不了,我看她那小身板也冇多少營養,你給我大孫子買點好吃的多補補。」
這老母雞哪是給我吃的,是給人家的乖孫吃的。
可惜真正的許洛看不透,還以為是真的對她好,一直對此心存感激。
「洛洛,我想了想,你現在懷孕了不方便,我又要上班,所以我想讓媽過來照顧你。」
「好呀」,我乖巧一笑。
我當然答應,他不提我也要主動提的,不然他媽遠在老家,我怎麼發瘋?
「洛洛真懂事」,陳剛摸了摸我的頭,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。
「哇——」
著實噁心到我了,我又吐了他一身。
這次是川味麻辣火鍋,和藤椒冰淇淋味兒的。
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,轉移到我的臉上。
嘻嘻。
……
陳剛當然不會讓我吃那些亂七八糟的,不是為了我,而是為了他們老陳家的香火。
但他不在的時候我還是隨便吃。
我壓根就冇懷孕。
陳剛以為,那天他把許洛灌醉,不做任何措施,許洛就會有孕。
他太高估自己的質量了。
或者說,太低估許洛。
許洛雖然戀愛腦,但也擔心酒後的意外對寶寶不好,第二天一早發現不對,就吃了藥,壓根就冇懷孕。
真正流產的那次,還在後麵。
不過既然現在換了是我,就不會再讓這件事發生。
……
「哎喲我的乖兒媳!快讓我看看我的大孫子!」
陳母剛走到放門口,就甩開兒子歡歡喜喜地奔向我。
我彷彿看到一頭會直立行走的豬朝我襲來,趕忙往後一躲。
好險,剛纔吃螺螄粉吃撐了,真要撞上我又得吐出來。
「家裡什麼味兒啊,這麼臭」,陳母收回手,轉移話題。
「媽,好像是馬桶堵了,我去看看。」
陳剛放好行李,拿著搋子去了衛生間,陳母跟在後麵也走進去。
一搋子下去,屎尿混著清潔劑和螺螄粉湯全反了上來。
陳剛見不下去,又狠狠壓了幾下。
「嘩!噗嚕噗嚕——呲——」
「媽!!!!!!」
「兒啊!!!!!!」
一時間滿衛生間都是排泄物,臭得要命,陳剛和他媽在馬桶邊被澆了個滿身。
「許洛!快來打掃乾淨啊!」
「不行不行!我是孕婦,聞不了這麼刺激的味道,不然動了胎氣,對寶寶不好!」
我坐在客廳捏著鼻子憋笑到胃痛。
嘻嘻。
馬桶是我故意堵上的,冇辦法,螺螄粉的味道散不掉嘛,我隻是對衝一下。
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?
3.
陳母來了,纔是這個家雞犬不寧的開端。
上一次,許洛真正有孕後,陳母來照顧。
陳剛上班後,她就開始使喚許洛掃地做家務,美其名曰鍛鍊身體,身體強健了孩子才健康。
實際上就是想借婆婆的名義給許洛個下馬威,好讓她專心伺候陳剛和自己,把許洛當傭人使喚。
陳剛下班回來,她就開始假裝擦桌子洗碗,還要和陳剛訴苦自己一天天多麼辛苦,孕婦多麼難伺候,怪他找的老婆太嬌氣。
許洛也倍感委屈,和陳剛解釋,陳剛隻敷衍道老人都那樣,忍一忍,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。
忍一忍,忍一忍。
最終許洛在買完菜回家上樓的時候動了胎氣,孩子冇了。
陳剛原形畢露,指責許洛身為孕婦照顧不好自己,害死他們陳家的香火,令他厭惡,整日不回家。
陳母更是甩手回了老家,在村裡到處說自己兒子找了個喪門星,還天天給陳剛發資訊說許洛命中剋夫克子,慫恿陳剛分手。
許洛的小月子,是我照顧她平安度過 ,她才得以恢複。
那時候我問許洛,為什麼不離開他?
許洛說,陳剛好的時候對她還挺好的。
我:……你擱這擱這呢?
那時候我並不知道,許洛是虐文女主,天生戀愛腦屬性,我雖然心疼她,卻也冇辦法替她做決定。
事實上,即使許洛想分開,陳剛也不會同意的。
畢竟許洛這種長得好看,性格又軟弱,還一心愛他的女人,他很難再找到第二個。
所以在他找到下家之前,他不會分手的。
……
「許洛,我口渴了,去給我倒杯酸奶去。」
陳母盤腿坐在沙發上,眼睛盯著電視,嘴裡「吧唧吧唧」嗑著瓜子兒。
和上一世一樣,陳母纔來第二天就開始發難。
嗐,沒關係,倒杯酸奶這種小事,我還是做得了的嘛。
前幾天吃撐了有點便秘,買的酵素梅還冇吃完。
我拿出那印滿外文的包裝袋,從裡麵挑了好幾個個大肉圓的梅子,放進研磨機磨成粉末,倒進了酸奶裡攪勻。
嘻嘻。
孕婦又不能喝冰酸奶,還是給老人多喝點吧!
……
陳母連著當了好幾天的噴射戰士,每天躺在床上捂著肚子「哎喲哎喲」地叫著。
陳剛工作忙,頭兩天還經常被她一個電話叫回家來,一看冇什麼要緊事,又怒氣沖沖地回去上班,再不願意請假伺候她。
她就在家裡大罵不孝子,把難聽話顛來倒去罵了個遍。
到了第三天,她見親兒子不理她,忍不住想來折騰我。
我拿著摻了梅子的酸奶進來,笑容越來越大,貼在她臉上:「媽,您是不是口渴了呀?」
陳母嚇得一激靈,又起不來,眼裡帶著驚恐,直往被子裡鑽。
「嘻嘻,媽,您怕什麼呀?」
4.
陳母老老實實在床上躺了幾天,憋得她精神都不濟了。
剛恢複幾分,她又鬥誌昂揚起來。
前幾天她需要我伺候,下馬威冇給成,還被我占了上風,所以身體一好轉就想立馬找回場子。
其實我也冇做什麼,無非是給她做飯的時候加了點料,難吃而已,她也說不出什麼。
至於加了什麼,原湯化原食嘛,還是用自己的最好。
嘻嘻。
……
「哎呦我的老天爺啊!怎麼讓我攤上這麼個兒媳婦兒啊!
「彆人家媳婦都是給婆婆端水敬茶孝敬,她許洛倒好,我天天給她好吃好喝伺候著,她還不樂意!
「我花了那麼多錢娶回來的兒媳婦,見天兒的欺負我,兒子也管不了她,這日子還怎麼過呦!」
我在客廳嗑著瓜子看陳母在家門口胡說八道,安心當我的吃瓜群眾。
她這麼做,無非是為了讓我忌憚,以後全聽她的話。
我能丟了工作更好,這樣就隻能指望依靠他兒子,不怕我跑了。
她以為我是她老家的那種女人,被婆婆一吼,就再也不敢抬頭了。
半小時前我就給陳剛打了電話,他不得已請了假,火急火燎往家趕。
這套房子是許洛剛畢業時候租的,她是孤兒,靠國家和社會救助上了大學,畢業後在這個城市做了小學老師。
小區緊挨著她工作的學校,所以有很多學生家長也在這裡住,都認識許洛。
這會兒陳母這麼一鬨騰,不少學生的爺爺奶奶都出來看熱鬨。
「許老師平時看著人挺好的,誰能想到是個不孝順的白眼狼啊。」
「是啊是啊,我孫子就在她們班,這以後怎麼放心讓她教學啊。」
「我家孩子也是許老師的學生,都說許老師對他們可好了,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?」
……
老式小區樓與樓之間離得都不遠,陳母躺地上這麼一鬨騰,彆說周圍鄰居了,對麵樓好幾家都伸著頭看熱鬨。
陳剛回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。
他瞬間暴怒,把他媽做出丟人舉動的原因都怪在我身上,氣勢洶洶地衝進來。
我扶著腰,氣定神閒地站起身。
陳剛不分是非,不問緣由,抬手就要打我。
我下意識躲閃,一個轉身把腰撞在了沙發扶手上,哀嚎連連:
「哎呦喂!我的腰啊!痛痛痛!痛死我了!孩子!我的孩子!!!」
陳剛聽到我喊「孩子」,一下子就慌亂起來,茫然無措地站在那兒。
陳母也不鬨騰了,一骨碌爬起來,連滾帶爬地到我身邊,「我的乖孫冇事吧?你怎麼這麼不小心,磕到我乖孫怎麼辦???」
我趁機把提前準備好的雞血包擠破。
「血!是血!!」
陳剛這下也顧不得興師問罪了,趕忙要打120。
陳母見狀,立馬起身攔住他:「打什麼120啊?打給顧醫生!」
顧醫生趕到後,用儀器按了按我的肚子,又上手摸了摸,觀察了一番,表情遺憾地搖搖頭。
他說,孩子冇了,而且我很難再生育。
「我的老天爺啊!我的乖孫!冇有你我可怎麼活啊!!!」陳母一屁股坐在地上,開始狂嚎。
嗓門兒大的能把天花板給震塌。
陳剛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抽菸,一言不發。
我那三個多月的「孩子」,就這樣冇了。
5.
顧煊當然不是什麼婦產科醫生,而是我與許洛的共同好友。
甚至,在我們的大學時代,他也曾偷偷暗戀過許洛。
至於陳剛母子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被騙過去,當然是因為兩個摳門鬼根本不捨得給許洛花產檢的錢。
所以許洛每次產檢,都是自己去的,渣男和他媽壓根冇參與過。
而我每次假裝去產檢,回來後都會在他們麵前強調,顧醫生有多麼的細心、可靠、值得信任,是非常出色的好醫生。
甚至把「顧醫生」的號碼抄寫下來,貼在冰箱門上。
我撞到腰把「孩子」撞冇了,陳母看著一地的血已經猜到結果,更不會花冤枉錢給我看病。
她不發話,陳剛自然也不會插手。
「孩子」在我肚子裡時,我是他們陳家的準兒媳;
「孩子」冇了,我隻會是他們想要儘快擺脫的累贅。
果然。
我從臥室出來,陳剛和他媽正坐在沙發上,表情嚴肅。
陳母抱著臂率先發話:「許洛,我們花了那麼多彩禮錢娶你,又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三個多月,就是想讓你給我們老陳家生個兒子。
「現在我的乖孫冇了,這錢,你得還我們!
「還有,孩子是你害死的,你得賠我們精神損失費!」
「謔!好大一張臉皮!」
我這樣想著,順嘴就說了出來。
陳剛站了起來,震驚地看著我,正想說點什麼,我走到他麵前,「啪」的一聲,賞了他一耳光。
「許洛,你瘋啦,你敢打我?」陳剛又疑又驚,高高地揚起手。
不等他巴掌落下,我直接抬起一腳,直中他命根。
陳母衝上前來護著他兒子。
「彆急,你也有份。」我又「啪」的一聲,賞了陳母一耳光。
這下兩個人愣住了。
「你……你不是許洛!!你到底是誰???」